“难道跋突那么低调不成”石不语先是有些疑惑,旋即却也释怀。的确,若是此人不低调,也不可能潜伏了那么多年、设计了那么险恶的叛逃之计却不被人发觉。
他还在思索,清荷却已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道:“爹爹,熬了一夜,好累人我们回去休息吧”
“好”石不语抬起头来,见得女儿的眼圈微肿,心中也是不忍,当下便将她轻轻拉起道,“你回去补一觉吧我脑中很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还未抓住,暂且在此思索一阵子。”
“恩不一起回去么”清荷的小懒腰刚刚伸到一半,闻言登时垂下双臂,强撑着精神道,“那,爹爹,我留下陪你。”
“不用了”石不语轻轻拧了把她的脸颊,调笑道,“女孩子若是熬夜,皮肤便会糟糕;皮肤若是糟糕,便会老得快;若是老得快,便会”
“便会嫁不出去”清荷朝他吐了吐小舌,转身咯咯笑着跑走了,仿佛又变回到了本旬之前的那个小女孩。
跑过了一段海滩,她忽的又转过身来,朝着远处的身影,满面笑容的呼道:“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永远陪着爹爹”
“傻瓜”石不语看着她的背影,徐徐摇了摇头,心中却隐隐觉着一阵温馨,下一刻,他忽的收敛了笑意,喃喃道,“难道,郁青子所带走的完美胚胎,便是悠白”
翌日,鼋鳌顺利的抵达了盈霞岛。在交代过一些事宜之后,珈涟卸下了肩上的担子,在母亲温柔而带着些取笑意味的视线中,带着一抹轻霞回到了石不语的身旁。随后,得到补给的众人重新启程,数日之间,便已抵达了滨海的港口。
听闻兄弟归来,行烈一干人等,已于两日前离开安阳,早早在码头附近驻扎下来,看得鼋鳌到来,齐齐放下手中的美酒,奔了出来。行烈当先而行,身着王袍,一身诸侯气概,只可惜左手中说什么也舍弃不下那条啃了一半的狗腿,未免与王侯形象有些背离
兄弟重逢,众盟友自然便在这码头上楼搂抱抱、嘻嘻哈哈闹了一阵。石不语被一干大力猛男拍得胸膛肩膀无不酸痛,好不容易推开行烈盛情递过来的狗腿肉,侧目望去,却见凝寒、莫愁二女正立在群豪身后,默默注视着自己,虽无言语,眼中的神情却已一览无遗。
倒是一旁的悠白,依旧是那副怔怔的模样,向着主人微微一笑,不顾三七二十一,冲上来便是一个热情的拥抱,倒让喘不过气来的男子隐隐觉得,似乎自己这只宠兽,近日在身段的曼妙上颇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味道。
只是此时,莫愁美眸一转,却已落在紧随石不语身后、满面笑容的少女身上,不由微微发怔,心头忽的一酸,“这该死的小贼,每次回来都要带个女子,这一次,果然又拐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回来不过,这女子,怎会如此美貌,便是我便是我只怕”
仿佛感应到她心中的想法,凝寒微微转头,朝她望了一眼,依旧笑而不语。她心中,只要能够见到眼前的男子便已满足,至于他身边究竟还跟着什么人,美也好、丑也好,却都是不以为意的。
第二百章 三月大事
第二百章三月大事
两人心思各异、正在踌躇之中,石不语已摆脱了悠白的纠缠,到了二女面前,轻轻伸出双手,分别握起两人的柔荑,微微笑道:“两位小姐,近来过得可好”
听得如此微带调戏的语气,凝寒不由得轻啐一口,将手轻轻抽出,冷若冰霜的玉颊上,徐徐浮出一抹嫣红来。须知,石不语往日见她在眼前,总是老老实实的一口一个“师尊”,哪有今日如此随意自然,或许,这正意味着关系的逐渐转变
只不过,另一面的莫愁却没有这么好打发。带着妩媚神情的丽人,掩口轻笑,任由石不语握着自己的玉手,身子微转,挡住了身后众人的视线,两根玉指已极为熟练的掐了上去:“石不语公子,你不打算交代一下某些事么”
“什么”忽来的疼痛中,强忍着疼痛的男子一片迷惘,待到顺着莫愁的视线望去,才发觉她的注意力,倒有大半放在身后的清荷身上,登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原来”露出了一丝戏噱的微笑,石不语咳一声,朝着清荷使了个眼色。
清荷却与爹爹早有默契,事实上,在返回登州的路上,这两位童心未泯的父女,便已商量过要大大的戏弄上一番。见得石不语的眼神,她当即微微一笑,轻移莲步,徐徐行了过来。
见她走近,莫愁不禁收起了笑容,轻轻松开了玉指,迟疑道:“阁下是”
得到解脱的男子嘿嘿一笑,毫不避讳的搭上了清荷的纤腰,得意道:“这位,便是我此生之中最重要的女人”
此言一出,凝寒面色登时微微一变,莫愁更是彻底失去血色,身形晃了几晃,勉强立在原地。以她的灵心慧质,自然明白,所谓“此生最重要的女人”,在很多时候,便等同妻子。
“你你再说一次”沉默良久,莫愁方才轻抖着樱唇,颤声问道。
然而,已经不需要答案了。轻轻依偎在男子胸口的少女,已用自己的甜蜜笑容,做了一个绝好的回答。只不过,连当事人自己都未曾了解的是,她的笑容中,虽有三分故弄玄虚的演戏意味,但剩下的七分,却真的是因了那一句“此生最重要的女人”。
“好很好”寂静之中,莫愁忽的一声冷笑,连连道了三个好字,眼眶中却已隐隐闪动着粼粼波光,“原来,我只是一个”
石不语微微一怔,隐隐觉得有些玩得过火了,连忙解释道:“莫愁,你有点误会,事实上”
“为什么”莫愁尖啸一声,两行清泪,终于沿着紫气升腾的玉颊流淌而下,“为什么会这样阿吉走了,我以为,我已经没有幸福了但是,为何又要让我遇到你好吧我承认,那是上天的注定,那么,为何到了今天,你又要骗我一次”
她的声音,到了最后,已然变成了咆哮,与往日从不失形象的样子一比,难免有些可笑。只是,此刻在场的众人,闻得此一番自白,却都是一声长叹,默默低下了头去,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石不语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愕然,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