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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什么人

邓小姐此时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严青杨就是当初那施正,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分明不是第一次见面的眼神。这个人眼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傲,可这种高傲却让她怦然心动。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细作有这等观感,可怎么也无法忘却。

在台上时的那么一瞬间,邓小姐曾经有过不顾一切,当场揭破他的心思。因为她知道,这个人中计回去,几乎肯定会死在接下来的败仗中。自己若真个揭破了他,虽然实是救了他,可父亲的大计也要毁了,她仍是做不到。可是,对这个胆大包天,又曾救过自己的细作,她又有种无法按捺的好奇心,因此还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他。只是,却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施正,严青杨,都肯定不是他的真名。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有多大到底是怎样一副真面目也许,自己是永远不会得知了,那么好自为之吧。她想着。邓小姐虽然很想知道他究竟是谁,但又希望更快地忘掉,省得将来得知他的死讯时会莫名其妙地伤心。将来的日子还长,这个神秘的人,就让他成为自己心中一个永远的秘密。

共和二十四年,在这一个看似祥和,却暗藏激流的一夜中来到了。南北两边都明白,几个月来暂时的和平马上就要被打破,烽火也即将燃遍大江两岸。

第16章 劈波斩浪

“郑兄,你又见过小师妹了”

宣鸣雷说着,脸上带着点惊愕。郑司楚此番北渡大江,虽然裘一鸣折在东阳城中,但情报还是顺利带了回来,亦算是克尽全功。他一回来,马上就向余成功缴令。余成功本来见一直没有回复,觉得此计只怕难以得手,没想到郑司楚居然将北军布防图带回来了,不禁欣喜若狂,马上就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决策。宣鸣雷来得倒是甚快,郑司楚想和他说说那些刺客的事,哪知刚约略说了一遍,宣鸣雷第一句居然是说这没要紧的话。他道:“是啊,怎么了”

宣鸣雷搔了搔头,慢慢道:“奇怪,真是奇怪。你这一次没和她正式照面吧”

“什么奇怪”

宣鸣雷抬起头,小声道:“小师妹的记性极好,见过你,肯定会记得你的,所以你临走时我让你千万要回避她。”

郑司楚出发时,宣鸣雷确是说过这话,但那时郑司楚只觉那多半是宣鸣雷的私心。宣鸣雷自己说过邓帅妇是有意撮台他与邓小姐,宣鸣雷嘴上没说,看得出自己也很有这意思,但邓小姐并不喜欢宣鸣雷,所以他亦死了心。当时听了,只道宣鸣雷有点妒忌,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他笑了笑,道:“大概因为我姨父的面具做得极是高明,她未能看出吧。这一次,我一句话也没和她说过。”

宣鸣雷道:“多半如此,万幸你这趟装个哑巴。若是一开口,定然会穿帮,我就得强攻东阳,去那边牢房救你了。”

郑司楚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穿帮了,宣鸣雷未必还会有机会救自己,自己的人头可能就已经悬在东阳城头了。他正待说一句,也已进了帅府,一见郑司楚和宣鸣雷坐在一处,他走过来坐到郑司楚边上道:“司楚,恭喜你成功归来。”

郑司楚道:“可惜,裘一鸣未能生还。”

宣鸣雷脸上也有点黯然,小声道:“代价在所难免。一鸣也早有准备。”裘一鸣是他亲手选拔出来的,他与裘一鸣亦有点交情,这一次裘一鸣殉职,他亦有些伤怀。年景顺在一边道:“是啊,血洒疆场,乃是英雄本色。”

血洒疆场,也许在旁人嘴里自是英雄本色,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此消失,怎么看来都不是件好事。郑司楚默默地想着。

此时有资格列席的众将已陆续进入帅府。待众将落座,余成功身后的一个亲兵高声道:“肃静”余成功现在已然拜帅,排场也比以更大了。南军军衔最高的,本来就是他与乔员朗两个。他两人以前都是下将军,两人都是一个军区的长官。现在南军自成一军,乔员朗和他都越级成为大帅,但乔员朗名列十一长老之一,余成功自然比乔员朗的地位要差了一筹,所以大帅的架子只怕比乔员朗更足。众将全都站立起来向余成功行了一礼,齐声道:“末将听令。”

余成功也站了起来,还了一礼道:“诸位将军,今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郑司楚将军日前北渡大江,带回了北军的布防图。这等临危不惧,为再造共和大业披肝沥胆的精神,值得我等学习。”

这些其实都是军中学习的套话,郑司楚当初在昌都军区便听过了很多遍。现在南方已和北方势成水火,但这些套话倒是一字未改。不过郑司楚的名声在南方已是响亮无比,众将听得他竟然冒险去东阳城取得情报,倒是大感佩服。

说是商议,其实余成功已经定下了决策。从北军布防图上来看,北军现在采取的乃是声东击西之策。主力已调向西边,准备攻打天水省。上一回北军猛攻符敦,最终在乔员朗的全力抵抗下无功而返,却也在江南岸建了个滩头堡,直到现在仍在对峙,这一次北军大举增兵,看来势在必得,余成功就决定将计就计,派一支偏师赴援天水,却声称要从天水省北渡大江,进行左右夹击。如此一来,北军越发会把重心西移,而驻守在东平的主力则集中优势北上,一举攻取东阳城。这在兵法上是攻敌之必救的妙计,关键在于诸军的调度上,要让北军以为东平的攻击只是虚张声势。

听余成功说完了他的计策,郑司楚见宣鸣雷低头不语,小声道:“宣兄,你觉得如何”

宣鸣雷抬起头,也小声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倒也是好计,不过邓帅会上当么

他刚说完,却见谈晚同举起了手,余成功示意他说话,谈晚同站起来道:“余帅,此计确是绝妙,但这情报若是北军放出的假消息,那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余成功哼了一声道:“谈将军,你过虑了。本帅派出的细作也从各处传来消息,北军确在向天水省调集重兵,东平城里聚集的大军亦有许多抽调出去,他们定然也是在东阳虚张声势,想要在此处牵制我军主力,以期打开局面。”

北军在东阳城虚张声势,主力却扑向天水省,的确很有可能。与北军相比,南军的主力也仅是五羊军和天水军两支。因为五羊军实力比天水军强劲,北军避强击弱,先破天水,确是深合兵法。一旦天水省被夺下,五羊军便孤掌难鸣,到时北军就形成左右夹击之势了。所以余成功的计策其实就是北军的策略,就看谁能得手了。郑司楚看过了裘一鸣得来的布防图后,已觉得余成功的对策是上上之计,不过听谈晚同这般一说,亦不能不防。他也举起了手,待余成功示意,他站起来道:“谈将军所言亦不无道理。余帅,北军实力在我军之上,若他们合兵一处,我军实难抵敌,请余帅三思。”

余成功见郑司楚站起来,本以为他会说出一番道理驳斥谈晚向,谁知他竟然赞同谈晚同,皱了皱眉道:“依郑将军之见,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