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还想说什么,却忽然感到脊背发寒,他一转头,就看见老姐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做了个口型:“36分待会收拾你。”
陆谦愤怒地望向宋慕昭,绝望地在空中挥了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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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小辈们没有前辈们那么深的交情,只是礼貌地客套了几句,便分开各走各路。
宋慕昭跟着她老哥走了许久,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她本身就穿着细长的高跟鞋,走的时间长了便勒得脚腕生疼,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在拖着步子走。
宋慕昭抬头偷瞄一眼,便看见老哥又和另一个人谈了起来,只能凄惨地跟上去,忍受着不适,乖巧地站在宋君行的身后。
老哥说的什么清仓、满仓、抛售、拉高这些词她一个都听不懂,只能一颗颗数着自己高跟鞋上镶嵌的璀璨水晶,祈祷着老哥什么时候能坐下来让自己休息一下。
宋君行和言家的少爷谈完了股票事项,言少爷刚走,便有另外一个女人端着杯红酒,朝他走了过来。
宋君行稍稍愣了片刻:这位虽然听说过许多次,却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那女子并非那种艳丽的长相,而是偏内敛清冷,不动声色地将你的视线一分分夺走,攒在手心之中再也无法挣脱。
宋君行向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以示友好:“秦小姐您好,我是松柏集团,宋君行。”
秦之端着红酒,打量着宋君行,没有说话。
她举手投足中自带着一种世家的古韵,像是那种水墨画卷中走出的仙人一般,白衣卷挟,周身寒气萦绕。
秦之没有与宋君行握手,导致他伸出的右手十分尴尬地停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宋君行也是大企业的继承人,何曾受过此般待遇。他皱着眉收回手,神情不悦正要开口,却被秦之给打断了。
“宋大少爷,”她悠悠开口,声音中带着浅薄的笑,眼梢处却染上了几分冷意,“你走了这么久,谈了不少合作或者事情吧”
宋君行皱眉:“秦小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秦之笑着上去一步,掂着红酒杯的手蓦然倾斜,竟然将一杯昂贵红酒尽数倾倒在了地毯上。
那红酒浇在地板上,层层漫延开一朵深红色的花。
“你没有回头,看过你妹妹一眼”
宋君行顿时愣住了,错愕地转头去查看自己亲妹的情况。宋慕昭也没想到自己忽然被喊道,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宋君行稍稍低头,便看到自己妹妹的脚腕处已经被高跟鞋磨得通红,在奶白的肌肤上显得各位刺眼。
愧疚感顿时涌上心头,宋君行急忙冲到妹妹面前,又心疼又急切地询问到:“对不起啊,你怎么不说一声。”
秦之在他身后冷笑一声,道:“你这个哥哥当得可真是称职啊,还得要妹妹说出来你自己没眼睛,不会看吗”
她特意咬重了“称职”二字,极尽讽刺意味。
宋君行无话可说,宋慕昭则是有点暗爽,感觉她怼得太好了,在心中默默给秦之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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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君行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认识,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秦小姐拉过自家妹妹,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宋慕昭被感动地稀里哗啦地,一边啃着秦之递来的马卡龙,一边道谢:“呜呜呜谢谢你,还是女生懂女生,我哥那个死木头怕是地老天荒都注意不到。”
秦之穿了一身白衣,手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质地细腻的白色手套。
她托着下巴,看着宋慕昭叹了口气:“你累了得和你哥说啊,你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宋慕昭诺诺地低下头:“我这不是,不想让他为我操心嘛。”
秦之耸耸肩,重新倒了杯红酒。她唇色很淡,却被那剔透红酒染上几分艳色,无端端地生出几分妩媚来。
宋慕昭歪着头看她,忽然开口:“诶,大白鹤。”
秦之:“我有名字,谢谢。”
宋慕昭才不理她,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秦之笑了笑,解释道:“我算是秦家的继承人吧,只是先自己办着一个服装品牌,最终还是会回到家族企业去的,自然有来晚宴的资格。”
“不过嘛”她拖长音调,向宋慕昭凑过来了一些,在她耳畔轻声道:“还有一个另外的目的。”
宋慕昭紧张地攒紧了衣角,也跟着做贼似的小声问道:“什,什么目的”
秦之道:“蹭饭。”
宋慕昭:“”
你个堂堂著名奢侈服装总裁,来宴会只是为了蹭饭是几个意思
秦之看着宋慕昭一脸鄙夷的神情,扑哧笑了,道:“好啦,开玩笑的。”
她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修长的五指覆在桌上。四指拢起,而食指伸出,指向了宴会厅二楼一个紧闭着的房间。
她没有出声,而是双唇微动,冲宋慕昭做了个口型。
宋慕昭很认真地看了半天,回答到:“你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我又不会读唇语,看不懂。”
秦之:“”
下一秒,秦之声音在宋慕昭脑海中响起,好似竹林中四散的雾气,清冷如若微风细雪:
“孙家。”
第95章 振裘持领 2
宋慕昭愣了半晌,猛地反应过来:“诶诶诶你说的那个sun”
话还没说完, 秦之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 低声道:“祸从口出, 小心点。”
宋慕昭连忙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但她看着二楼那禁闭的房门, 感到有些疑惑不解:“我这种小虾米就算了,你可是穿越人士诶, 为什么还这么害怕”
秦之叹口气,道:“我是能篡改记忆不假, 但除此之外, 来了现代后我也只是个半个凡人罢了。”
“打个比方,”她摊开手, “要是那孙家雇来一堆雇佣兵,张狂打得过,但弄死我是分分钟的事。”
秦之低头将自己手套上的细微褶皱抚平, 继续解释到:“但对于张狂来说,她总有不能守着夏知陶的时候, 而孙家权势滔天, 想对夏知陶做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
宋慕昭似懂非懂,犹豫着问道:“那老大她不能直接把孙家给轰了吗”
秦之笑了, 道:“当然可以,但前提是她能找得到孙家的人。孙家大宅极为隐蔽,而召唤灵镜需要名字与生辰八字,张狂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就没办法了。”
“网上的那些人不是假名就是无足轻重的傀儡,”秦之拿去自己手机晃了晃,
“真正的孙家人都藏在幕后包括夏知陶要告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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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慕昭还是不死心,她试图给老大打电话,但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张狂忙着陪老婆做饭,哪有心思理电话。
两人稍稍坐着休息了一会,期间秦之一直紧盯着那房门,有些焦虑不安地用指尖点着桌面。
终于,房门被人推开了,几位端着酒杯的男人走了出来,秦之密切观察着,一边拉着宋慕昭移动到了靠近阳台窗帘的地方楼上视线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