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铎也是红了眼睛,刚一枪将一个鬼子骑兵打伤跌落马下,他的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另外一匹战马撞的倒飞了出去。
团长张汉铎重重的摔滚在地,马匹撞击的冲击力道让他的肋骨当即就断了几根,身子就像是散架了一样,心中翻腾,没有忍住,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团座”
“保护团座”
看到团长张汉铎受伤,正和鬼子骑兵拼杀在一起的弟兄们纷纷的红着眼睛冲了过去,将张汉铎护住了。
但是鬼子骑兵也不是好相与的,张汉铎身上的夏常服已经暴露了他的军官身份,他们纷纷催动马匹冲了过去。
团长张汉铎虽平日里对弟兄们要求严厉,但是他却事事以身作则,因此深得弟兄们的尊敬,此刻都是以身保护张汉铎。
弟兄们挺着刺刀和骑在马上的鬼子骑兵混战在一起,鬼子骑兵居高临下的劈砍冲撞,而弟兄们却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挡,弟兄们很快就倒了一片。
正当弟兄们撑不住的时候,杨凌也已经带着人从远处飞奔而来支援。
看着那些被劈砍在地的弟兄们,被鬼子阴了一把的杨凌也是怒火冲天,二话不说带人就冲进了战团。
耀武扬威的鬼子原本还占着上风,但是随着杨凌他们加入战团,鬼子骑兵接二连三的被捅成了血葫芦。
几个鬼子骑兵想跑,但是弟兄们又怎么会饶他们,四周的刺刀纷纷向前冲杀,很快就被报销掉了。
地上躺满了鬼子骑兵的尸体和弟兄们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飘荡了起来,看着那些受伤哀嚎的弟兄,杨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太大意了。
“团座,没事吧。”
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张汉铎,杨凌也是满脸的愧疚,如果他不提出打鬼子埋伏的话,鬼子包抄的队伍也不会得逞。
不过现在说一切都晚了,事实已经发生,只能当做是一个血的教训,不能小瞧任何的小鬼子,因为一旦小瞧,那就是血的代价。
“没事,断了几根肋骨,养两天就没事了。”虽然说的轻松,但是稍稍一动就痛的打哆嗦,但是张汉铎依然在弟兄们跟前硬朗的挺着。
因为他的心里很清楚,他现在是指挥官,此刻不能倒下,得带弟兄们活着回去。
“团座,这次都怪我”杨凌也是心里后悔不已,打鬼子打顺手了,没有想到遇到一个硬茬子,被阴了一把。
“杨兄弟,你就不要自责了,这次我也是大意了,没想到鬼子竟然派人包抄了过来。”
张汉铎也虚弱,但是他并没有责怪杨凌,而是询问鬼子的追兵怎么样了。
看到张汉铎重伤的样子,弟兄们心里都不好受,秦寿回答说:“团座,你就放心吧,鬼子骑兵都被我们干掉了。”
“好,那就好。”杨凌看到张汉铎疲惫的面庞上明显了放松了下来。
他们被鬼子骑兵这么追了一路,心里始终是提心吊胆的,任谁身后悬着一把刀,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秦连长,我这样子怕是不能指挥了,接下来由杨兄弟指挥,你们一定要听他的,万不可擅自行动。”张汉铎郑重其事的对秦寿他们说。
“是,团座。”
杨凌也向张汉铎保证道:“团座,你就安心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就是了。”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归建
倾盆大雨笼罩了整个赣北地区,冲刷着山石树林的雨水迅速的汇聚成溪流,干涸的小河也因河水暴涨而发出了奔腾的轰鸣声。
雨幕笼罩的黑夜里,冰凉的雨水驱散了九月的闷热,两名浑身湿透的哨兵正矗立在大雨中,持枪担任警戒任务。
“这雨下的可真不是时候,真他么倒霉。”
看着黑灯瞎火的远方,一名老兵用手擦了擦流淌了满脸的雨水,低声的咒骂着。
另一名年轻士兵从远处收回了目光,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开口道:“王哥,咱们到那边的树下避避雨吧,干嘛站在这儿遭罪啊。”
“你小子就知道偷奸耍滑,要是让连长知道咱们放哨的时候躲雨,非挨军棍不可。”
年轻哨兵回头望了一眼远处山岭下黑漆漆的村子,抱怨说:“连长他们现在都在舒适的被窝里做梦呢,你不说,我不说,他们那里知道我们在树下去避雨了。”
“不能去避雨,要是小鬼子趁机摸过来,那咱们的罪过就大了。”老兵坚持不过去躲雨。
年轻的哨兵对于老兵的话不以为然:“王哥,这黑灯瞎火的又这么大的雨,小鬼子才不会来呢。”
看到年轻哨兵还想偷奸耍滑的去躲雨而离开自己的岗位,老兵板起了脸说道:“你知道我的上一任连长怎么死的不”
年轻哨兵刚入伍不久,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下意识的问:“怎么死的”
老兵看了年轻的哨兵一样,像是被勾起了某些伤心的往事一样,开口道:“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小鬼子摸过来抹掉了脖子,死在梦里了。”
年轻的哨兵被吓的一个激灵,没有想到还真有晚上小鬼子摸过来杀人的的事情发生,不由地多看了几眼远处的黑暗,生怕蹦出个小鬼子出来。
“那一次我运气好,半夜拉肚子躲过了一劫,但是连里的一百多弟兄都被鬼子杀死了,我们一个村里就活了我一个”
老兵的语气沉重,满脸的悲痛,但是压抑的却是对小鬼子的仇恨。
看着被吓住了的年轻哨兵,老兵语重心长的说:“咱们这是在战场上,要时时刻刻的保持警惕,小鬼子阴险狡猾,咱们要想活下去,就不能大意,不然的话,有时候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听到老兵的这么一番话,原本想去树下避雨的年轻士兵急忙点头,此刻他突然觉得这倾盆大雨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王哥,我不去”年轻哨兵刚想说话,老兵突然眼睛盯着远处的黑暗,对着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年轻的哨兵盯着黑咕隆咚的远处,除了雨水洗刷山岭的刷刷声,什么也听不到,但是老兵却变得严肃起来。
“有人过来了。”老兵急忙将肩头的步枪摘了下来,对着年轻哨兵道:“赶紧回去通知连长,就说有人过来了。”
年轻哨兵愣在当场还没反应过来,老兵又着急的扭头催促了他一声,这才抓着枪半蹲在了一块石头后边朝着远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