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向着京城而去,他高歌唱道:“怒发冲冠。
凭阑处,
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新州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r,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高大的城门渐渐清晰起来,只见一个裹着雪白皮袄的女子站在城门下朝着他挥手:“陈平陈平嘿,你去了哪里今天过年,我请你吃饭,我亲手做的”
走得近了,看清楚了站在城门下的女子,只见面前那张精致小巧的俏脸上沾满了漆黑的锅灰,那件雪白的皮袄上面还稀稀拉拉的沾着油污,好不狼狈。
陈平莞尔一笑:“我的大公主啊,你赢了行不行,大过年的,你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跑这里来戏弄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典史官真的有意思吗”
武袖雅噘了一下嘴,直接上前一把挽住陈平的胳膊:“我亲自下的厨,做了半天了,就在五哥府上,尝一尝,你肯定喜欢”
陈平说道:“辣吗我喜欢吃辣,无辣不欢”
武袖雅想了一下说道:“姜放得挺多的,应该还行”
陈平无语:“我说的辣,是辣椒,听说要在京城的番商手里才能卖到”
在京城里待了这么久,陈平多多少少也弄清楚了,像辣椒、番薯、土豆之类的东西,只有在那些大鼻子卷头发蓝眼睛的番商手里能买到。
其实吧,这些都是漂洋过海外来的品种,一来这些商人都是敝帚自珍,想着凭这些东西发笔大财。
这二来吧,当地的百姓并不很认可这些东西,听说前两年京城里吃土豆吃死了不少人,这才弄得番商手里的宝贝被搁置在了自己的后花园里。
没有朝廷来主导推广,这事儿就变得尴尬了,番商不赚钱不愿意拿出来,百姓怕吃死人也不愿意在番商手里买。
“辣椒是什么东西”
武袖雅对陈平说的辣椒没有直观的认识。
“小哥哥,我爷爷和杜爷爷说等你回家就开饭”
余露雪的腰上束着一片围腰,显然是下了厨还没来得及解下来就匆匆忙忙的找陈平来了。
“不行,他要和我走,你回去告诉余大人,就说陈平今天去信王府过年”
“小哥哥”
余露雪压根儿看都不看武袖雅一眼,只是一双眼眸满是期待的看着陈平。
这
陈平郁闷了,不管去了那一方都会伤了另一方的心。
正犹豫间,忽而又听余露雪说道:“我家里的菜放了辣椒的,是我爷爷专门在一个番商手里买来的”
“这样啊”
陈平显然更倾向于去余露雪家里吃饭了,辣椒是个爱好,当然,更主要的是他还没摸清楚武袖雅这丫头到底是在玩什么套路。
“哇”
熟料,武袖雅也干脆,直接一股坐地上哭了起来:“你就去吃一口嘛,人家从早上一直做到现在的”
小蟾无身的来到陈平身边,面有怒意:“陈公子,我家公主为了给你做这顿饭,真是从天不见亮一直忙到现在的”
“丫头,看见了吗,穿过上河桥的柳林,前面那个矮山包下面的房子,那就是咱们的家,你爹我小时候就是在那个房子里出生的,在哪里长大的”
翻过万里千山,气温虽然也还很低,不过却是晴空万里,一辆豪华的马车出现在雁坝村的上河桥上,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掀开车帘,指着不远处的那个矮山包说着,满脸的回忆之色。
车厢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陈老实,你不吹牛你会死啊还在这里长大的,不就是只在这里长到了七岁吗,天远地远的拉着咱们到这里来,可是将我家苏苏的小身板都折腾散架了,回头苏苏要是有个好歹,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陈定山难得发一次火:“看清楚了,这里是我老陈家的根,人这一辈子啊,无论走到了哪里,根不能忘,这眼看着又是一年,回到家里吃顿年夜饭,给老祖宗上个香,让邻里乡亲知道,咱们老陈家还有人在,咱们老陈家的香火还没灭”
陈苏苏从马车上跳下来,指着从脚下静静流淌而过的落苍河:“爹,这就是那条流过咱们陈家庄的那条落苍河吗苏苏在蜀州的时候梦见过好几次”
“是是定山回来了吗”
柳树林走出来一个佝偻的老人,情况和六年前陈定山带着陈平三兄弟回来的时候有点像,碰见的第一个人也是住他们家下面的祥叔。
可是六年不见,祥叔已经两鬓斑白,老态尽显。
“是啊,祥叔,定山看您来了”
陈定山取出一块腊r塞了过去:“祥婶儿可还好”
“嘿就那样呗这一晃啊,你都有六年没回过咱们雁坝村了,当年嗨,瞧我这老头子,这大过年的,提当年的那一档子糟心的事干嘛,对了,定山,你家的祖宅好半年前被陈义安那个败家子给卖了,你这次回来住哪里要不,干脆就住祥叔家里吧”
陈定山正站在上河桥上和祥叔唠嗑,前面柳林的路弯处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小妇人:“三叔,三婶娘,吃饭了,家里的饭都做好了,洪堂都叫我到这里来看了三遍了,还以为你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哎呀,瞧我这个老糊涂”
看见从路弯处走出来的小妇人,祥叔拍了一下额头:“这不是前些天过来从秦家手里把宅子买回来的小妇人吗当时说是叫什么来着”
张大丫上前一把将陈苏苏抱进怀里:“大爷,大丫,我叫张大丫,洪堂的媳妇”
“是咯,是咯,洪堂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