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仁宝听了兴致盎然,见石月琴停顿了下来,显然在思考如何说,于是并未插话其中,而是静静等待着石月琴的分析。
石月琴细细回想了一番脑中王文此前教的话语,组织了一番,开始说道:“第一,仙都国南国国门之地,未设禁卡,以至于旗云国官候将相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咱们仙都国,数千年来,这习惯一直未曾改变过。而咱们仙都国国人若想到他国定居,却需五十万两黄金,这恰是最不公平之处。两国之差距便是因为这一处免费,一处却需五十万两黄金的天壤之别中一点一点拉大。咱们仙都国的百姓便不是人了么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进出咱们仙都国,而仙都国国人却无需进入他国这骥城之地说的好听一点,是仙都国的离宫之地,说的难听一点,那便是旗云国的后花园诸位大人无需紧张,小女子这么一说,并无责备众位的意思。而是觉得很不公平。两国存在差距,而这差距一日加之一日逐渐拉大,不免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那旗云国八王爷府中的小郡主之所以敢于在咱们仙都国境内大开杀戒,丝毫不计后果,不正是这长久以来的优越感所造就而成的么敢问诸位大人,千古以来,可曾见到过在别国杀了人后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更加可恶的是,这小郡主在当场斩杀冷公公之时,竟不顾骥城中参加斗会的普通百姓,谁挡在前路,便将水击杀,这等嚣张千古未闻就算这小郡主不懂事不计后果娇蛮任性好了,可是若是这些被她斩杀的无辜百姓是旗云国的国人,她还会如此的冷血么可以这么说,咱们仙都国的百姓在他们的眼中根本连畜生都不若”
这番话一完,艺震全场,原本便就安静无比的离宫金銮殿此时变得更加的静寂无声畜生不如,是啊数千年来,仙都国在别国之人的眼中,一直便是猪狗不如之辈杀便杀了,那又如何人家不杀,那是因为害怕弄脏了剑而已
那江大和只顾着心中将石月琴给整垮了,石月琴的话刚道完,便起身回击道:“石大人此言差矣,和整个国家比起来,死了这几个百姓便要拿上整个国家的人一起去陪葬,便在理么一时意气用事,连累的可便是我朝千千万万的百姓啊”
石月琴冷言相迎道:“这是意气用事么江大人此话从何说起便算意气用事那又如何便允许他们在咱们仙都国境内杀人,便不允许咱们有脾气么今日他们可以毫无理由地斩杀我仙都国无辜的百姓,他日便有可能无任何理由地将咱们在场的诸位全部给斩杀了若是当晚被那小郡主杀死的是诸位大人,请问你们还会这般说么若是当晚被砍杀的是龙椅上的皇上,请问诸位大人,那又如何来定论”
这一次石月琴将仙都国的皇帝都算上去了,这等言论一出,不说这离宫中的诸位大臣没了言语,便是龙椅上的皇帝欧仁宝都骇了一大跳
顷刻之间,龙颜大怒,只见得欧仁宝嚯的一下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气哼哼地伸出大掌便在面前的桌几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欺人太甚”
那江大和还以为皇帝是因为石月琴的一番话触怒了皇帝呢,暗中一笑,曲意迎合道:“陛下,石大人此番不敬之语用心可谓毒恶,打比方怎能将陛下一并算入其中,岂止乱了”
“你给我住嘴”欧仁宝抄起一把文案便狠狠砸向了殿下的江大和身上,气得浑身直哆嗦,大声吼道,“此番比喻又有何错误之处了这骥城的百姓是咱们仙都国的子民,难不成朕便不是了么今日他们敢杀我仙都国子民,他日必将提着大刀来砍下了朕的脑袋这骥城可是先皇先帝留给朕的最后一块宝地啊骥城乃是仙都国最重要的纳税之地,百姓的赋税之重远远高于其他地方旗云国不顾信义欺辱我骥城百姓,便是欺辱我整个仙都国百姓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朕自登记以来,一共一十五年,从十岁登记起始便受了这等的教育,此生勿要与旗云国为敌,这十五年来,也一直恪守着这等老祖宗的训诫,每年都要送上无数的纳贡,而旗云国他又是怎生对待我的每年都要加上三成的纳贡年年加,每年加,他们便不知道咱们这些年来内患不断么今年儿更是被西星国追着屁股猛打咱们作为附属国,他们又何曾对咱们进行过援助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可怜我朝无辜的百姓,遭受了这等杀身之祸,我朝却无能为力,朕心难受哇”说的动情动怒之处,这年轻的皇帝竟然双目含泪,竟是落泪了
朝中之人无不错愕,甚至连石月琴都惊住了这皇帝真的是昏君么这和她脑中的昏君的定义相差太远了在她的脑中,那昏君都是一些贪生怕死而又好色暴力不讲道理的之徒,传闻这位年轻的皇帝迷恋巫术,难不成迷恋了巫术,其他方面便没有缺点了么然而这一次他却为了仙都国的百姓而落泪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皇帝的眼泪便是天上神龙的眼泪,此刻却泪水成行,可以想见,此刻这皇帝的心里是如何的哀伤和悲愤了
欧仁宝紧紧闭合了一对龙目,任凭泪水冲刷着白皙的面庞,过了良久后,这才咬牙切齿地道:“从朕六岁之时,皇祖母便每一日都带着我到祖先祠堂中祭拜列祖列宗,又从各地请了无数的巫师回来,让朕跟随在他们后面学习祈天之术。后来皇祖母去世之后,朕依然每日都要去祖先祠堂拜谒先皇,向天祈福。当年皇祖母曾对我说,欧仁宝欧仁宝,为朕取这名字,便是要让朕做一个仁君,只要仁政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只有得到百姓的拥护才能被百姓视为天上的珍宝呵护备至。朕登记之时,也曾发奋要做一等明君,可是那时起,不论我说什么,都要皇叔和三位内阁大臣挡在前面,甚至是朕要求出宫查询百姓民情的请求都被一次又一次的剥削,朕心难受,是万分难受啊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皇叔兵权在手,诸位大臣又十分的听信他的号令,根本从未将我这个小皇帝看在眼里面便是朕大婚之时,所挑选的皇后妃子,朕都没有任何的权力干涉皇叔他们便难不成便不曾想过,朕的喜好么难道朕的一丁点的奢望都难以让他们满足么”
小皇帝越说越是伤心,泪水便如雨线一般,不住地从空中飘落而下。自他登记十五年来,面对大臣们所说的话合起来估计都没有此时此刻多
底下的这些老臣们看到皇帝落泪,早就胆颤心惊无比,此刻竟然听到皇帝说在宫中连半丁点的自由都没有,而原因便是因为他们这些大臣在前面挡着,顿即骇的脸色大变,没有了言语。
欧仁宝垂视着面前的这些大臣,道:“你们也不要表现出这么些表情出来,你们以为朕心里面便一丁点不明白么朕在宫中装聋作傻,不问朝事,那是因为不论朕说什么,你们都会毫不留情地辩驳朕索性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去搭理,耳不听为净,这样总成了吧朕不能为国做贡献,那朕天天在祖先祠堂中玩弄武术祈求天神赐我仙都国朝民于大福大贵,这般总成了吧这般总不会触犯到你们了吧你们不愿意听朕的话,那朕便也不要求你们,那便成了吧可是你们这些大臣们一个个给了朕什么这两年来,天下水灾旱灾雪灾泥石流不绝于耳,你们以为朕在宫中什么都不知道,可曾知道,朕身边的公公太监们个个嘴皮子都很杂,不消朕去请求于他们,便会在谈话之际说漏了风声知道朕听到了那些消息之后心中多么的悲伤么你们什么都隐瞒着我,不愿意告诉我,甚至对天下的百姓说,我这个帝王成天的迷恋巫术,不问朝事,甚至于处处征收苛捐杂税,不乱何处的百姓,在他们的眼中,朕便是一个不成器的君主朕便是一个罪该万死的大昏君可曾知道,朕心有多么的难受么朕难受,是真的难受犹记得王公公在出任茂文县蕃子兵监军之时,曾在暗处对别人窃窃私语,道:这等昏君何必拥护,不问政事也便罢了,更眼睁睁地看欧尚文作威作福,是为比昏君还要罪大恶极。朕听了王公公的那一番,心中顿存愧疚,却一丁点儿的辩驳之言都说不出口来。王公公所言根本一丁点也不假,朕这个昏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皇叔在朝中拉党营私,不断地耗空国库,更是对天下征收苛捐杂税,什么事都不加以看管,这种君王其实比那些昏君更加的可恨可憎。敢问诸位大臣,我皇叔便没有给你们任何的好处么”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言语。虽说羞愧,但这件事可关乎着身家性命,岂能轻易便承认虽说皇帝没有实权,但在这离宫之地,有着这么一位石将军土皇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