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病榻上的老人竟然笑起来:“我没有看到什么巨大的风险李志勇他们的阴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失败。他们不理解,在这个时代每个政治人物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看待问题,没有什么人再会愿意给别人当枪使。两位国父都走了后,下面可能还会有人去冒险或者在政治上赌博,但上层他是找不到真正愿意和他一起下注的人的只要你的生命安全没有风险,这一切还是值得的――我想让你回来,而且这也是他当年的想法――在合适的时候让你回来,以半公开的身份主持对外的情报工作”
埃瑞克愣住了。
“至于说你怎么回来,这是由我来负责的。”张君晓继续说下去:“他亲自培养的绝不会仅仅是个外派特工,他早就认为一个对这个国家和民族足够忠诚,但在情绪上又能保持旁观立场的人是最适合主持这个国家对外情报系统的。”
长长的吸了口气后,埃瑞克还是沮丧的发现自己的情绪依旧是在巨大的震惊当中,情不自禁的,他听到自己用讥讽的语气问道:“他以为自己是上帝吗”
“仅次于上帝的人。”张君晓坚定的回答道:“杨国父也许会认为自己有时候就是上帝,但他不是,他坚持认为自己是船长。”
“可我差点就在这场游戏中送命”埃瑞克突然间情绪变得失控,大声的咆哮了一句,接着他降低嗓门,但依然情绪激动的追问道:“是不是在他和你的眼中,别的人就是个棋子,就是张纸牌,就是那种随时可以牺牲的筹码”
“控制住你的情绪”张君晓声音不大但语气严厉的呵斥了一声,但接着便莫名其妙的笑起来:“你仔细想想,回国以后你什么时候会送命最坏的结果也是你被对方抓起来。你总不至于让他和我对你过马路时之类的安全负责吧你需要经受必要的考验,我当初也一样经受过”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毫不甘示弱地逼视着对方。最终,还是埃瑞克无力的先将目光移开,疲倦的说道:“可很多事已经发生了,我看他的计划和你的操作都没办法实施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君晓讥讽的问。
“我在英国的身份暴露已经是个简单的时间问题了”
“这种暴露是因为国内某些人的不当行为造成的多么无辜的为国效力的勇士你是被迫撤回来的,多么完美的海外派遣生涯结束过程”张君晓还很有闲心的补充了一句:“我们的英国盟友方面会有人去做工作的,一切都将按照这个行业的国际惯例解决。”
“我还在国内卷入了几起谋杀案”
“那正好说明国内的某些人在工作方面出现了重大的失误”张君晓鄙夷的说道:“关于那个国际杀手组织黑色独奏和国内某些人勾搭的证据,很快就会有人拿回来的。”
“我涉嫌贪污和挪用特工经费”
“呵呵”张君晓笑得咳嗽起来,平息了咳嗽后,他微笑着摇着头:“你还记得派遣在我领着你去的那家在上海的律师事务所吧”
“我当然记得,替我私人理财的那家律师事务所,名字叫上海天盛律师事务所。”埃瑞克困惑的回答道。
“你可不是个穷人啊,小埃瑞克。”张君晓语气中带着点讥讽与羡慕交织的情绪说道:“他在身前可是为你接受的那些遗产没有少花心思,你在航空业方面的股票投资非常成功,光是当初在航空发动机发展基金上的投资就已经让你称得上是富豪了,还有你父母留给你的那块在甘肃的小牧场那上面五年前打出石油了”
这个消息让埃瑞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
“财务上的有些事情从来都是很难查清楚的,”张君晓显然很享受埃瑞克此刻的傻样:“你本身就很有钱,这足以说服很多上层人士对你在个人财务问题上具有信心,虽然你我都明白这没什么逻辑上的关联。可是,这些事上谁会去管逻辑不逻辑呢”
埃瑞克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低头看着床上的老人。
张君晓的目光投向门口方向,淡淡的说道:“想想吧,他当年为什么要接受国会的秘密邀请,重新整顿这些特殊部门,而且还要做这么多的布局。”
“隐蔽的权力感”埃瑞克喃喃的说道。
“嗯”张君晓好奇的望向埃瑞克。
“噢,有这么一种新的心理学观点。”埃瑞克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有权力欲望的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比较常见,就是那种类似我们中国喜欢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另一类过去很少被人准确的评价,这类人在心理上更愿意享受隐蔽的权力。比如,有些历史人物明明有机会掌握公开的权力,但他们喜欢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隐藏在表面的权力之后,在内心深处享受对周围的事物和历史进程发挥影响的快感”
“有点道理”张君晓听到这儿很是为然的点点头。
“这两种权力欲望强烈的人在最新的心理学观点上都被视做病态。”埃瑞克飞快的做了句补充。
他的这句补充差点噎住了对方张君晓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埃瑞克,最后长叹了口气:“你好像要拒绝这种安排,对吗”
“我从十四岁起就被卷入到一种不正常的生活状态中”埃瑞克回避开他的眼光,眼睛看着张君晓背后的白墙,喃喃的说道:“刘霁山和倪小峰他们都不知道,其实史叔叔临终前就已经告诉了我关于我父母死亡的真相了。那个真相,我相信即便是刘霁山和倪小峰他们这辈子也是没机会知道的了。”
“嗯,”张君晓低下眼眸,语气中毫无骄傲感的夸了句自己:“当年只要是我操作的掩盖任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