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泥捏出我和侬,
数一数光景已有个七年头。
到今日侬却讲要分手,
我话儿不敢讲
泪水不停流,
直想用泪再化我侬成泥,
一团泥里再分不清哪个是我,哪个是侬”
不知道是那间房里的同乐姑娘触景生情,用委婉悠长的悲声唱着这首沪语小调。
走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时,托马斯笑着说道:“经理小姐,以后不应该再让您这里的同乐姑娘们唱这种歌了这不是鼓励顾客们早点回家陪老婆嘛”
那位经理小姐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眼托马斯,没有答腔。
等上到三楼,走过由1名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把守的楼道门,这位经理小姐突然对托马斯问道:“莫兰特博士,刚才你是怎么看破的”此刻,她的英语非常流利,但发音隐隐带点口音。
托马斯看了眼身旁的安妮塔,安妮塔郑重地向他点点头,那个意思好像是在说:你最好讲实话。
托马斯笑了笑,用汉语回答道:“你可能已经很久没执行过海外派遣任务了我只能这样说:有些技术细节方面您已经落伍了,艾琳小姐。”
对面那个女人一怔,然后便用责备的目光瞪着安妮塔。
安妮塔冲艾琳做了个鬼脸,笑着用纯熟的汉语说道:“我可什么也没说我早说过了,咱们这位博士有点神道道的琳姐。”
艾琳瞪了托马斯一眼,没再说什么,她领着托马斯来到走廊尽头的一个门前,指了指房门,就拉着安妮塔离开了。
托马斯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只是个摆放着各种杂物的贮藏室。正在他犹豫间,储藏室对面的墙上开了一个暗门,倪小峰一手抓着半只啃过的面包,另一只手拉着暗门冲他礼貌地笑了笑:“进来吧,埃瑞克。”
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弹琴女子的抓捕,一直进行到这天晚上8点多钟还没有结果。这期间,介绍她给铁路上的伊犁某文艺演出团体的行政负责人也已经被逮捕,但有关部门除了发现他们抓住了一个贪财好色的糊涂蛋,就没有其他收获了。
东方快车上的旅客们在晚餐后被告知:由于本次列车被滞留在伊犁时间过久,虽然不是东方快车公司的责任导致了这种局面,但为了体现对各位贵客的抚慰,公司特别安排的杂技和魔术表演即将开始。同时,为了在后面的旅程中更好地进行服务,趁这个机会技术人员也将要对停放在小站内的列车车厢进行保养和维护。表演需要1个多小时,列车车厢的维护保养可能也要这么长的时间。请大家在此尽情享受吧
个别见多识广的旅客已经觉察到情况有异,但这是在中国,他们都选择了为少惹麻烦最好还是让自己相信列车长所说的话;绝大部分旅客正在为如何打发这顿丰盛晚餐后的时光而发愁,听说有这等好事,自然是高兴之极。
用大卡车从伊犁市区拉来的艺人们开始在餐馆外的空地上铺设起一块巨大的帆布,在架设好了灯光和音响设备之后,演出就开始了。只不过这个搭建场地的过程稍微长了点,搭建好时已经到了9点多钟。在餐馆里旅客们的抱怨声中,演出总算开始了。
隔着餐馆的玻璃窗,一边喝着热茶享受着温暖,一边看着外面的场地上寒风中艺人们卖力的表演,旅客们的抱怨逐渐平息下来。想不到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杂技班子的表演居然也会有如此的水准旅客们跟随着垒高的椅子上小艺人们的惊险动作,时不时地会发出一阵长长的惊叹。
台上的小艺员们默默地表演着,在隆冬时分的夜晚进行露天表演,他们身上依旧穿着单薄的演出服装,但是汗水还是顺着他们稚嫩的脸庞流淌下来。在赶来这里进行临时表演的路上这些小艺员们就被告知:等一下搭台的时候要尽量慢点,但是演出的时候必须格外卖力。大伙都做到了,明天早上就都不用起晨功,明天中午还可以加餐谁做不到,那就大伙一起按规矩受罚为了不丢人更是为了不连累别的小伙伴,搭台时每一个小艺员都动作都非常缓慢显得非常仔细,上场时小艺员也都格外地认真卖力。不用起晨功啊多么幸福的事情
“那些孩子们有着多么幸福的人生啊简单,实在每天的生活目标都是那么的清晰”倪小峰站在自唱楼的顶搂的某个窗口前,挑着窗帘望下看着远处的表演现场,嘴里感叹到。
这个从来不会让外人进来的房间里面没有自唱设备,完全是办公室的模样。这套房间是这家“英雄本色自唱楼”楼上最大的房间。托马斯刚刚得知:这里也是新疆站在伊犁的掩护点之一。
刚刚和格林姆他们一起在某个自唱包间吃过晚饭,然后就被安妮塔找借口带到这儿来的托马斯此刻正可谓饭饱神虚,坐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回味着自己刚才吃进去的美食。听见倪局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由得调侃了一句:“子非鱼,安知”
不等他说完,倪小峰头也没回地快速应了一句:“子亦非我啊”
托马斯不服气地说反驳道:“你是说那些孩子,可不是在说你自己”
“我思故我在,”倪小峰侧过脸来,窗外照射进来的明亮月光下,他的脸上挂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