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彭燎央,第一次真正开口唤他舅舅:“舅舅,谢谢你真是厉害的法术。”
道谢完毕,祝时舞喜滋滋的迈步进了小楼内。
“”胤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依旧站在楼侧暗处的燎央,不再多说什么,也上楼去。
“呵真是”燎央唇角微扬,似是苦笑又似是在冷笑,“狐狸这种狡猾的动物,还真是麻烦哪”
说完,燎央摇了摇头,迈步也进了小楼。
万毒教 216 分道扬镳
216 分道扬镳
月光,依旧清冷无情。
明月高悬,如同冷眼旁观的女神,以月辉扫过天地间的所有事物,它高高在上,必然阅尽了人间冷暖。它似乎知道一切,却又不会将一切说出来,堪称是最完美的听众。
奚虹坐在小楼的楼顶,抬头默默望着天上那轮明月。
夜风扬起他放下的长发,他的眼罩握在手中,左眼暴露在了月光之下,是宝石般的剔透红色,在月的照耀下分外夺目。
“神”奚虹凝视着月轮,眼神有些许茫然,“我这模样哪配被称作是一个神呵,亦或是神原本便如我这般不堪”
谎言,欺瞒,借口,逃避他自从以一个神裔的身份降生在这人间之后,就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是坦诚的,从来没有。
以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掩盖事实,谎言层层累积,他早就分不清自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但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其实是真实的吧
奚虹眯起眼睛,对月长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真爱着谁,又辜负了谁。
彭鹿祝时舞罢,如今那两个女人都已经与他没有半丝瓜葛。他不想再用什么借口去强行把祝时舞留在身边,虽然祝时舞与彭鹿的约定是助他寻到七柄魔剑,但如今六柄都已经在他手上了,最后那一柄,即便不用祝时舞,他应该也能寻得到吧
放她走吧,他这种满口欺骗的男人,哪里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
得到七柄剑,他的愿望就能够实现了,到时到时
“在这里赏月么喔视野不错,你挺会挑的嘛”
此时,身后传来了祝时舞活泼的嗓音。
奚虹没有回头,先是条件反射般的将眼罩戴好,而后才轻出一口气,回头看向祝时舞,目光冰冷。
“怎么我在这上面打扰到你睡觉了么”
祝时舞摇头,走到奚虹身旁坐了下去:“没有。只是,我和胤安明天要很早就出发,所以想来跟你打个招呼,刚才我已经和其他人道别过了。”
奚虹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哦所以说,即便是道别,为师也是最后一个你到底有多讨厌我”
“我不善表达感情。如果你认为我讨厌你,可能是我的感情还是表达的不够清楚吧”祝时舞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像是转移话题似的问奚虹:“你觉得我黑发好不好看我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吓了一跳呢,以前就觉得彭鹿的身体很漂亮,如今黑发之后,更是添了一份优雅的韵味,从前的红发有些太过轻佻了”
奚虹显得很是冷漠:“既然彭鹿的身体已经属于你,变成怎样也已经与我无关了。”
“你”祝时舞感到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了,尴尬的抬头凝视着明月,不再多言。
奚虹也望着月亮,他表情凝重认真,似乎在思考什么很严肃的事情,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的发呆和不想理祝时舞。
两人如此静默的望了一会儿月亮后,祝时舞忽地叹气道:“对不起师父。”
听到祝时舞的声音有些哽咽,奚虹这才疑惑的扭头看向她。
祝时舞脸上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闪着别样的光芒,她的表情很是愧疚不舍,泪珠大颗滚落,哭的像个泪人儿。
奚虹皱眉:“怎么了”
祝时舞胡乱擦了把眼泪,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缎布包,那布包里包着的是奚虹塞在木箱里的那几片半龙之甲:“从前,我不知道这鳞片是从你身上剥下来的,一点都不珍惜知道了之后,我却还是像白痴一样以为它得来很轻松,还是不珍惜彭鹿告诉我之后,我才知道剥下一片龙的鳞片不是像人拔一根头发那样轻松的那是种断手断脚似的疼即便是我如今选择离开你,你却还是愿意把木箱里的召唤兽都送给我,还拔了这么多片龙鳞来给我这个傻蛋备用我真是对不起你的温柔”
奚虹楞了一下,而后摇头苦笑:“不必在意这些,师徒散伙,师父总要送给徒弟些防身用的东西,这是应该的吧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师父,那些契约兽全都需要以寿命来召出,你这傻蛋,我分明是在诅咒你早点去死,你还感动成这个模样”
“不是你别以为能骗得过我”祝时舞大喝,表情很是认真:“别人都以为你很差劲我曾经也以为你很差劲但是我知道,我能感觉到你很温柔因为不想伤害任何人而装成冷漠刻薄的样子,那就是你的温柔奚虹在我眼里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个很好的师父。这一路上,你教会了我许多东西,而且”
“够了。”奚虹无奈的打断祝时舞的话,眸子冷冷的扫向祝时舞哭的脏兮兮的脸,“别在那里自作多情了。我对你好全是因为彭鹿,你也别忘了你对我做过多少过分的事,就算你来道歉,我也不可能原谅你。而我终究也不过是个烂人罢了”
见奚虹那副倔强的模样,祝时舞反倒哭得更凶:“奚虹,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道歉没用,你的温柔我也察觉的太晚,可是我还是想谢谢你,想让你知道我并不恨你若有来生若有来生的话”
哭着哭着,祝时舞忽然一把抱住了奚虹,将头深深埋进了奚虹的胸膛里。
奚虹低头看着祝时舞那因为啜泣而一耸一耸的肩膀,有些犹豫,有些无措。
他愣了那么一会儿,也就是眨几下眼的工夫,但他却觉得犹如过了几个时辰。
奚虹的手抬了起来,悬在了祝时舞的肩头附近。
他犹豫了一下后,最终没有选择温柔的抚摩祝时舞的背安慰她,而是非常强硬的按住祝时舞的肩头,将她一把推开。
“很疼,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奚虹语调冰冷,对一脸愕然委屈的祝时舞寒声道:
“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别再这副模样缠着我,我也不会再给你什么了。”
奚虹起身,夜风将他的衣摆与长发高高扬起,加上他那张此刻板的如修罗般的面孔,看起来分外骇人。
奚虹站直,俯视一脸惊讶的祝时舞,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
祝时舞有些愣了,她仰头望着奚虹,奚虹的表情很陌生,冷傲,威严,疏离。这张脸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张奚虹该有的脸孔。
不知是不是原本奚虹就很高,如今跪倒在地的祝时舞抬头望着奚虹时,竟产生了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