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干的竟敢拆毁铁路守桥的是北洋军啊。”吴佩孚愕然问道。
“据说是共和军的光头兵干的,不过,也只是传闻。那帮人确实胆大包天,他们不仅拆毁了铁轨,还在昨日深夜绑走了桃花峪铁桥管理处的洋人经理麦利那多先生,是摸进经理处将人绑走的,连守卫都没有惊动,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麦利那多先生是管理铁桥的技师,没有他指挥,这修复铁桥路基、铁轨的事情就没人拿准主意了,现在几位监工正在那里扯皮呢。”
听了铁路工头的话,吴佩孚冷哼一声,想起了共和军那支神出鬼没的“光头营”,不过那仅仅只是传说而已,吴佩孚可不相信什么“神兵天降”的民间神话,他坚持认为那只不过是一支精锐的小部队而已,而且这铁轨未必就是他们拆的,河南是奋进会的地盘。
“传令,马上集合部队,留下辎重营看守辎重,其他的人跑步前进,给我赶到桃花峪,在黄河上找渡口,咱们走着去郑州”
吴佩孚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参谋不敢怠慢,急忙吹号集合部队,不多时,这支一千余人的北洋军就整装出发了。
骑在一匹白马上,吴佩孚向南方眺望,虽然只能看见村庄和旷野,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南方那紧张的空气。
“共和军哼上次没跟你们正经的打过仗,这一次我吴某人倒是想会会那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赵总司令。北洋军的将领中固然有王占元、卢永祥那般没骨气的,可也有精忠报国、尽忠职守的,我吴佩孚吴子玉算一个”
第一卷 时代先锋 第274章 吴师长下
第274章 吴师长下
烈日当空,挥汗如雨,已是正午时分。
军号声“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这是共和军的开伙号,现在已是午饭时间。
这里是湖南北部的岳州,城西北郊,黄牛岗。
由于这里地势较高,而且紧邻洞庭湖口,非常适合控制水路交通,因此共和军第五师在黄牛岗驻有一个炮兵连,装备六门山炮,控制这个战略要地,保卫长江和洞庭湖码头。
只驻一个炮兵连似乎兵力有些单薄,但是实际上自从湘变以来,洞庭湖的巡防军水师已被共和军海军部队全部缴械遣散,现在的洞庭湖里基本上已看不见湘军的军事力量,只有一些零星的水匪,所以,与其说这个炮兵连是在保卫码头,不如说是显示一种军事存在。
午饭的开伙号响起后,驻守黄牛岗的炮兵连官兵按照条令轮流去炊事班的露天食堂吃饭,但没等第一批人吃完,一队骑兵已策马飞奔而来,为首那人正是第五师师长吴振汉。
吴振汉是从岳州城东的部队赶过来的,今日天不亮他就出城巡视各部队,正午时正好视察到黄牛岗炮兵连,于是顺便在这里吃午饭。
师长赶到,炮兵连上下不敢怠慢,连长亲自端了碗过去,不过吴振汉倒也没摆什么师长的架子,粗瓷大碗一端,蹲在一棵树下,边吃边与连长说话,跟着吴师长一起过来的那些参谋副官也都是同样待遇,不过陪着他们吃饭的却是炮兵连的政宣员。
现在共和军正规部队已完成整编,按照条令,甲种师每个连派驻两名政宣员,乙种师每个连派驻一名政宣员,这些识文断字的军官都是由共和军政宣委直接派下来的,只对政宣委负责,这些军官很特殊,因为他们并不指挥作战,也不能命令连长,连队的军事指挥权仍在连长手里,但是由于政宣员是政宣委派遣下来的,掌握着基层官兵叙功、褒奖的部分权力,并承担着基层连队的扫盲工作,所以政宣员在基层部队里也是很有权威的。
用某些军官的话来说,这政宣员就是共和军里的“监军”,而且这个监军还是一层一层有组织的,连里有连代表,连以上是营代表,营以上是团代表,不过团以上就没有代表了,到了旅一级部队,设正副“政治委员”各一名,两名政治委员和旅长、师长组成“四人委员会”,全权监督各级政宣员的工作,防止他们渎职。
这个政宣员制度还在摸索阶段,不过已取得非常明显的正面效果,共和军正规部队已完全摆脱了过去那种清末新军的影子,军官视士兵为奴仆、私产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共和军,那就是一支全新的部队,从组织上讲,这支部队已坚如磐石。
驻守黄牛岗的炮兵连也有一位政宣员,名叫秦凌,原是江西新军的一名督队官,爆发后就在九江加入共和军,后来跟随吴振汉转战江西、湖南,第五师接受整编的时候由于文化较高便被作为政宣员予以任用,不过他这个政宣员还不够“正统”,本来也应该调到武汉集训的,但是由于湘黔事变爆发,这集训计划只能推迟。
秦凌善谈,虽然与师部的这几位参谋、副官很少见面,不过这吃饭的片刻工夫已与这几位军官打得火热,通过这几人的嘴,他得知本部队即将换防,这黄牛岗将由卫队接防,至于换防之后是去打长沙还是调回湖北,那几位军官却也是嘴严得很。
秦凌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于是不再追问,将碗里最后几口饭扒进嘴里,还未咽下去,就见几个头戴草帽、肩背洋枪的汉子被哨兵带到炊事班。
从打扮来看,那几人是湘北军的官兵,到了炊事班,多数人都去吃饭,只有那个领头的走到吴振汉跟前。
“吴师长,终于找到你了。”
那人嘘了口气,接过一名副官递过去的碗,将里头的凉开水一口气喝干,抹了抹嘴,取下草帽,从里头摸出张纸条,递给吴振汉,说道:“我部已奉命开到岳州城,就等总司令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捣长沙了。”
“你们龚司令回来了么”吴振汉拿着纸条,匆匆扫了一眼。
“回来了。不过也挂了彩,幸好只是皮肉之伤。”那人点了点头。
吴振汉站起身,将纸条装进军装口袋,带着参谋和副官离开了炮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