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韦是个工作狂,对于医学,他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所以只要想去找他,多半是不会白跑一趟的。
翁析匀这次见到霍韦的时候感觉这个男人显得有些憔悴,像是没休息好,不由得感到诧异。
“霍韦,你不是熬夜工作了吧”
霍韦脱下白袍就是西装,往那一坐,端的是优雅贵族范儿,听翁析匀这么问,霍韦没好气地瞅着他:“熬夜也是为了你”
“哦”翁析匀微微一抿唇,故作皱眉地说:“难道是你对我朝思暮想这可不妙,我是直男啊,我有老婆的。”
看翁析匀这么一本正经的开玩笑,霍韦差点把嘴里那口茶都喷出来
“呸呸呸我也是直男好吧我是说我为了研究治疗你那种变异嗜睡症的药,昨晚熬夜了”
“”
翁析匀笑得更大声了,只不过这笑容是不达眼底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病情不乐观,哪里能真的笑得出来。
霍韦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你的身体状况,现在连我都有点纳闷儿了,你上次来见我,我说过你撑不了几天就可能会病情恶化,不过这又过去了半个月,你每天吃四倍的药量,中间只有一次病发,并且一晚上就能醒过来跟我预计的不一样了。”
“这么说,我的病情出现转机了”翁析匀不禁眼睛亮了亮。
但霍韦却更凝重地说:“这说明,你的症状又在开始变化,毒素在你身上又一次地开始了变异,这是好是坏,我现在无法回答你。最坏的结果是有可能我研制的新药都对你没用了。但这只是我的猜测,详细情况,一会儿我要给你做完检查才能确定。”
翁析匀心里一阵苦涩,刚刚还燃起了一些希望,可是听霍韦这么一解释,他的心又往下沉。这种一上一下的感觉很难受。
翁析匀在经历了几次生死考验之后,整个人的心态也在发生着改变,心理承受能力更强大,在某些方面也比以前更看得开,更豁达通透。
忽地,翁析匀长长地舒了口气,想明白了一件事
“霍韦,我这病,你最了解,也只有你能治。可是能不能撑到你的新药研制成功,谁都无法保证。既然这样,我还是看开点,平时该怎么生活还照样,只不过注意身边要有人看护罢了。”
“旦夕祸福,生命无常,即使没有病,人只要活着就可能会发生意外所以,唯有珍惜每一天,将每天都当成自己的最后一天来过,尽可能地让爱人和孩子快乐,尽可能地陪伴和爱那样尽力地认真地活着,就算有一天我不幸离开,遗憾也会是最少。”
这就是翁析匀的感受,虽然听着有些心酸,可是仔细想想却是满满的正面能量和一种乐观积极的精神。
如果把每一天都过得像地狱,那活着又有何意义可如果能把每一天都过得美满快乐,让自己和爱人孩子都如同置身在天堂般幸福,那样的日子,每一刻都是浓缩的生命力。
霍韦频频点头,从翁析匀的话里,霍韦也得到了某些启迪,好像一下子茅塞顿开,若有所悟地拍着翁析匀的肩膀,感慨地说:“没错,你的观点让我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年看得太多的生老病死,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也见过不少,我更应该懂得生命在于质量的道理,成天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很少去享受生活,或许我应该改变一下现在的状态了”
翁析匀爽朗地一笑,这笑才是发自内心的:“你可以带着助理去环游世界,不过得先完成我的药啊,我还等着呢。”
“哈哈哈,放心,这就去给你做检查,我会一鼓作气把你的新药搞出来给你吃了,我才会安心地出去环游世界。”
“不错不错,霍韦医生的敬业精神是满分啊”翁析匀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远处,霍韦的助手凌悠在看到这一幕时,竟然也露出了一丝极为罕见的笑意。她跟着霍韦多年了,记忆里,霍韦只有在他的家人以及翁析匀面前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笑。
在外人面前,霍韦都是不苟言笑一派严肃的样子,很少人知道其实霍韦这块老腊肉并不是天生冰冷的。
翁析匀检查完了之后离开,已经是一点多钟了,他直接去机场,桐一月和薛龙他们会在机场跟他汇合。
翁析匀现在是大摇大摆的了,暂时不用惧怕薛常耀会暗中对他下手。因为翁析匀已经能肯定,薛常耀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万里江山图,而是那幅子画秋寒执猎图。
在山洞里,薛常耀曾提出过交换条件。只要翁析匀能将秋寒执猎图带给薛常耀,那么两人不但成为盟友关系,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并且还享有共同的利益那个大秘密的一半。
既然薛常耀都这么说了,就意味着他暂时不会对翁析匀不利,否则谁为他办这件事
暂时不用担心薛常耀,那即使有其他暗地里想害翁析匀的人,都不足为惧了。除了薛常耀那座大山,别的虾米对翁析匀来说都是小菜一碟,轻松应付。
也就是说,翁析匀现在可以轻松一点享受享受家庭生活。经过的一场暴风雨已经过去,换来的宁静哪怕是短暂的,却也能让人感到无比珍贵。
祈祷那怪异的嗜睡症别发作了,祈祷能顺利等到霍韦的新药翁析匀心里不断在默念着。
回家回家这两个字在翁析匀的脑海里无限放大,占据了整个意识。
桐一月在临时租屋里收拾东西,其他的人也都会一起离开,各自在房间里整理行李。
“贝羽姐贝羽姐”桐一月叫了两声没人搭理,她不禁有点奇怪,陶贝羽呢刚才还见着的,去哪儿了
桐一月出去客厅看看,没人,但看到倪霄那个房间的门虚掩着,里边似乎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这屋子里一共就只有桐一月和陶贝羽俩个女人,这么说,陶贝羽就在倪霄房里
既然门是虚掩的,桐一月也没想那么多,径直走了过去,推开门往里一瞧
“贝羽姐”
桐一月才一开口,瞬间就僵住了天啊,她看见了什么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陶贝羽两只手捧着一件粉红色的文胸,而倪霄的手就放在上边抓着。
这简直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桐一月在反应过来之后急忙退了出去,还说了声:“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继续
陶贝羽回过神来,脸都充血了,猛地冲出去大喊:“月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倪霄这货独自在原地站着,嘴角抽抽,将那粉色文胸往旁边一扔,叨念着:“不就是教她怎么按摩么,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女人,真是”
没错,刚才那令人遐想的一幕,其实是倪霄在给陶贝羽示范怎么按摩才是正确的手法,才会有效地对她的乳腺增生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
陶贝羽想学手法,可是又不想被倪霄真正地摸到她的胸,只能用自己那件粉色文胸当示范工具了,没想到正好被桐一月看见,囧死了。
桐一月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正笑着回房,陶贝羽就追进去,有点尴尬地看着桐一月
“咳咳那个我跟倪霄没什么的。”
桐一月嘻嘻笑着,挽着陶贝羽的胳膊,露出俏皮的神色:“你们走得很近嘛我看好你们哦。”
“什么好看我只是在请教他,关于女性按摩的正确手法,他是妇科医生嘛”
“哈哈,贝羽姐,你脸红了”
“呃有吗”陶贝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她没发现其实脸真的有点烫。
陶贝羽和倪霄之间发生的那些,都是敏感画面,她想不放在心上都难。那些限制级的接触,虽说都是无意中促成的,可是想想都会让人血脉膨胀。
对于倪霄这个人,陶贝羽的感受是复杂的。别看她对倪霄那么凶,但要说半点感觉没有,那是骗人的。毕竟是同龄人,而且倪霄长得俊美潇洒,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身材,那都是足以让女人发花痴的。
陶贝羽跟倪霄的亲密接触是很意外,但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除了气愤之外还会脸红心跳,尤其是他误闯浴室那时候
罢了罢了,不去细想了,还是先治好乳腺增生在说吧陶贝羽对于自己这个病总是耿耿于怀的,病还不见好,她这心里就不踏实。
一行人在机场碰头,翁析匀一见着桐一月就将她的手牵着,恩爱的样子让其他几个单身狗十分艳羡啊。
这两口子要回家了,不知翁家的人,翁老爷子,会做何感想呢那收回的股份将会如何处理翁析匀会亲自出手拿回属于自己的一份吗
翁析匀已经是传奇式的人物,他回家,不仅是回到那座熟悉的城市,而是真正的王者归来
翁家。
黄昏时分,偌大的花园里,因为有了两个孩子的身影,才显得没那么沉寂了。
两个小天使在玩游戏,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满满的童真童趣。
绵绵小公主正在给她的布娃娃穿上自制的花裙子,宝宝就给自己的布娃娃系上领带。
这一男一女小人偶,被装扮成淑女与绅士,看上去很有意思,也代表了两个孩子不同的审美。
“哥哥你看,漂亮吗”
宝宝很认真地看看绵绵的人偶,圆溜溜的大眼睛像宝石那么纯净,伸出小手将人偶的裙子一掀
“哈哈,你的人偶没有穿小裤裤,羞羞”
绵绵虽然也还小,可也懵懵懂懂地知道些,这白嫩的脸蛋一下子红了:“我不会做小裤裤啊,那就给她围上一条布。”
绵绵动手将一根布条给人偶系上,笑嘻嘻地说:“现在好啦,她有小裤裤啦。”
见哥哥不搭理她了,绵绵嘟着小嘴很不开心,委屈地嗫嚅:“哥哥”
宝宝在发呆,被绵绵唤醒,那小家伙茫然地挠挠头发,皱眉的表情跟翁析匀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绵绵你看,我这个人偶,好奇怪哦。”
“啊哪里奇怪了”绵绵也凑过去瞧,但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
“叔叔送我人偶的时候说了这个人偶是男生,可是长得很我不一样啊。”宝宝指着人偶,十分不解。
绵绵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人偶怎么会跟哥哥长得一样呢,哥哥最帅啦。”
这小丫头的嘴越来越甜,就是跟宝宝学的。
宝宝很臭屁地点点头:“那当然,我是长得很帅,不过我的意思是,这人偶不像是男生。”
“为什么啊”绵绵又开始了问号模式。
“人偶没有小鸟怎么算是男生。”
“”
这宝宝也太聪明了吧,居然会较真这个问题。那人家做玩具的商家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偶做出男女性别不同的生理构造嘛。
小孩子的思维很有趣,当两个对世界产生越来越多好奇心的小孩子凑在一起,那大人就有点头疼了。
“叔叔叔叔”绵绵看见翁冕了,高声喊他。
翁冕才刚回来,快速几步走过去,大长腿迈得挺急的,以为绵绵有什么急事呢。
翁冕穿西装的样子真是温文儒雅俊秀不凡的,对孩子温柔地笑着,溺宠地抱在怀里:“怎么啦,小宝贝”
绵绵一手指着人偶,好奇地问:“为什么男生人偶和女生人偶都长得差不多啊,可是哥哥说男生女生长得是不一样的。”
“什么”翁冕一时没反应过来。
宝宝拿起人偶,指指人偶裤子的拉链处
“这里啊,人偶没有小鸟,怎么算男生可是叔叔你却说这是男生,为什么啊”
“”翁冕语塞。
“小鸟是啥”绵绵咬着手指,奶声奶气地说:“为什么我没有小鸟”
“对啊,为什么绵绵没有小鸟,好奇怪哦”
“”
于是,翁冕就被这两个孩子轮番轰炸了。
翁冕感到很头大,可这也无奈啊,小孩子到了五六岁的年龄,对世界的认知渐渐多了起来,问号也更多了,尤其是对自己本身的存在,会产生很多疑问。
这时候,翁冕忽然看见视线里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急切地奔过来,竟然是翁析匀和桐一月。
这两口子回来了
翁冕惊诧,当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面前。
“爸爸妈妈”绵绵欢呼着冲上去。
宝宝也是惊喜地大喊,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
桐一月和翁析匀一人手里抱一个孩子,又亲又哄,场面真是温馨极了。
翁冕昨天已经知道翁析匀没事了,现在看到夫妻俩回来,翁冕内心也是暗暗松口气别的不说,只要桐一月不再受罪就好。
翁冕淡淡地笑着:“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这两个小宝就交给你们了,我真是应付不来啊,哈哈。”
翁冕说着就走开了,赶紧溜啊,不然又要被问到关于小鸟问题,他真不知该怎么跟孩子解释那个。
一家四口团聚,这一刻太过珍贵了。孩子不会知道爸爸在外边受了怎样的罪,是历经多大的艰险,怎样的拼死拼活。
孩子也不会知道妈妈经受了怎样的煎熬,是怎样成为一个勇敢的女斗士,帮助丈夫与罪恶做斗争。
家之外的风风雨雨,爸爸妈妈不会带回家来,无论在外边多么艰难惊险,一回到家里,给予孩子的,永远都是最温柔的微笑,最温暖的疼爱。
这是翁家大宅,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翁析匀和桐一月也留下来吃饭。
今天,餐桌上的人不多,有些没回来吃饭,比如翁静楼和翁玉芳。
这样也好,起码能好好吃顿饭。至于翁老爷子,显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表现很淡然。
在饭桌上,谁都没有提关于股份的事,只是翁冕的母亲似乎有些忧心忡忡,时不时偷瞄着翁析匀。她在担心翁冕在公司的地位会受到动摇。
一顿看似平静的家常便饭吃完了,客厅里就失去了翁析匀和翁老爷子的身影。
桐一月带着孩子在休息,但这心里是有些不安的,不知道那爷孙俩会不会闹得不可开交
迟早是要面对的,翁老爷子收回了股份,翁析匀回来之后找老爷子谈谈,这是必然的。
书房里。
翁老爷子在吃药,有点咳嗽,脸色蜡黄,精神状态欠佳。78岁的高龄了,老人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沉默良久,两人都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切入正题。
翁老爷子还是那一副严肃而淡漠的表情,像是没有因为收回股份的事而内疚。翁析匀呢
沉静的空气里,翁析匀的双唇动了动,发出嘶哑的声音:“爷爷”
两个字,很轻很轻,但仿佛有魔力一般,让翁老爷子浑身一抖
翁老爷子那双眼睛迸出精光,惊愕地看着翁析匀:“你你叫我什么”
“爷爷。”翁析匀再一次重复,语气很平静。
翁老爷子就那么僵住了,难以置信,翁析匀居然会开口叫爷爷
要知道,这爷孙俩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翁析匀可没叫过“爷爷”,这是第一次,难怪翁老爷子会感到意外。
“你”老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了,内心是惊喜的,只是想不通。
翁析匀的洞察力很强,知道老人在想什么。
“奇怪我为什么不是来质问你强行收回股份的事,反而还叫爷爷吗因为”翁析匀那幽深的凤眸里露出几分复杂的意味。
“因为我知道,在京城我出事的时候,你暗中帮了我。虽然做得很隐晦,但我事后也看出点蛛丝马迹。陆局长的父亲曾经是你的部下,所以陆局长才会安排一个新人来看守我,不然我没那么容易跑出去。至于股份我理解你为什么会强行收回,当时的情况,你为了家族的前途,向外界表示你跟我撇清关系,这一点,我并不怪你。为了家族着想,你的做法并没有错。”
翁析匀这番话,冷静理智,也很客观,翁老爷子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整个翁家,最能理解他的,最懂他心的,竟然是翁析匀这个刺儿头。
爷孙俩虽然素来不合,但是某些眼界和思虑的程度却是类似的。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能更深刻地理解什么是真正的“顾全大局”。
翁家不是只有一个翁析匀,那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根基。家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成为动摇根基的因素,包括翁老爷子也不能。家族为大,任何人的得失都应该放在家族之后。这是翁家的家训。
可是,真正能理解的又有几个呢,好在让翁老爷子欣慰的是翁析匀能理解,这也是另一种默契。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要拿回股份吗只怕家族里会有很多人反对。”翁老爷子说这话时,真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翁析匀满不在乎地笑笑:“股份本身对我来说,没什么吸引力,我自己在国外有公司,即使龙庭集团里没有了我的位置,对我也没影响。但是”
说到这,翁析匀俊脸沉了下来,眸光变得凛然:“这股份原本是属于我父亲的,家族里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我会让他们知道,属于我的父亲的东西,没人可以从我手里拿走。”
这霸气也是无敌了。
如果不知情的人,会认为翁析匀是贪心作祟,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他只是在争一口气当初父亲的死,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而是家族里有人为了夺权下的黑手。
所以翁析匀要将股份牢牢握在手里,即使他有意外,他都会安排桐一月接管股份,而不是翁家的其他人。
翁老爷子的脸色也黑了下去,说起大儿子的死,老人何尝不心痛。
“你能确定是谁做的我要的不是猜测,是真凭实据。”老人沉重的语气,眉间是浓浓的痛惜。
翁析匀嘴角勾着冷笑,想到某些丑恶的嘴脸
“我会找到证据的,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包庇凶手就行了。”
“”
翁老爷子再次沉默,那布满皱纹的脸庞看起来未免有些凄凉,半晌才叹息道:“家大业大,可是这人心啊哎也许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好吧,我答应你,只要证据确凿,不管是谁,我都会亲手把这个人送进法庭”
老人说这个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是激动,也是心痛,是对逝者的诺言。
老人那种悲痛,对他来说是很残忍的。怀疑家族里的人害死了大儿子,本是同根生,却用那样歹毒的手段,都是这个家的血脉啊,让老人如何不痛心疾首。
翁析匀不禁有点动容,突然感觉眼前这个老人其实也挺可怜的四个子女当中,大儿子和四儿子都英年早逝了,又有谁知道他的心路历程是怎样呢,谁关心过
翁析匀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只说了句:“你能答应就最好股份的事,你也知道,是强行收回去的,是不合法的,如果我较真,我也能用法律途径把股份要回来,所以”
“行了,我知道你本事大,既然你回来了,冤情也洗脱了,那股份我会交到你手上。但是总裁的位置,我不想管了,你和翁冕去争吧。”翁老爷子说完也显得很疲倦,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就这样结束了谈话,翁析匀离开了书房,最终也没能再安慰老人几句。
不是翁析匀不想,而是他以前跟爷爷之间的关系很僵硬,这一下子要他转变太多,他还做不到。今天能开口叫“爷爷”,已经是一种突破性的进步了,至于以后爷孙俩的关系会不会继续好转,还说不准呢。
翁析匀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回想着老爷子说的话跟翁冕去争总裁之位有必要吗有意义吗
懒得去想那么多,翁析匀现在只想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属于自己的家,那个真正的让他有归属感的窝。
在那之前,翁析匀还得先去看看外公外婆。最近发生太多事,外公外婆都急坏了,原本是想赶去京城的,可是媒体爆出翁析匀出逃的消息,外公撑不住,气得心脏病发进了医院,现在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
最让外公外婆惊喜的是翁析匀把宝宝也带去了,看见孩子,两个老人的精神都来了,好像一下年轻了几岁。
见到亲人的感觉真好,暖暖的窝心,每一句唠叨都是饱含着深切的关怀,每一声叮嘱都是老人在用心在牵挂着你。
翁析匀看见外公的身体无恙了,外婆还很硬朗,他这心里就踏实多了,越发感觉自己能撑下去的每一天都是在跟命运抗争,在跟时间竞赛。
他的存在,可以让爱人让孩子还有亲人们,如此开心快乐,他真希望自己能多坚持坚持,那个该死的嗜睡症最好是朝着良性的方向变异吧
经过几天的休整,翁析匀的状态目前还比较稳定。桐一月暂时都不打算去上班了,她要时刻守着翁析匀,就怕他的嗜睡症会突然发作。
股份,在翁析匀回来后的第三天,又顺利回到了他手里。这件事在公司以及翁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提出反对意见的居多,可都是跳梁小丑,蹦跶蹦跶就完事。
因为他们即使反对也斗不过翁析匀,惹毛了他的话,翁析匀甚至可以让自己在国外的公司停止对龙庭集团海外酒店的装修。那对龙庭集团来说,损失就大了。每耽误一天,就多损失一天的钱,并且那可是龙庭集团在海外的第一间酒店。
有这层因素存在,公司里和家族里的人也都不敢公然跟翁析匀叫板,顶多是暗地里咒骂一下,对实际情况一点都改变不了。
有实力,就是这么牛。翁析匀一直都在以自身的表现来证明这一点。
翁析匀现在是每天都在享受生活,过得很清闲。这是他多年来最难得的时光,每天都和桐一月腻在一起,陪两个孩子玩耍,教孩子们知识,有时还一家人出去逛街购物。
这样的日子,翁析匀在京城逃窜那段时间里,可是做梦都想的,现在实现了,暂时就不去想能维持多久,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假如老天爷真要将他的命收回去,一介凡人又怎能逆天呢。
活在当下,开心每一天。这就是翁析匀现在的想法。
今天翁析匀又带着桐一月在商场里买了些东西,他手里拎着几个袋子,而桐一月就只是挎个包。
翁析匀说不能让老婆累着了,拎袋子这种事他来就行。不但如此,一路上,翁析匀的手就一直牵着桐一月,甜蜜得像刚热恋的情侣,谁能想到其实两人的娃都几岁了,老夫老妻啦。
这种恩爱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光看到这夫妻俩亲亲热热的样子,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两人都经历了什么。
历经磨难和考验的爱情才能情比金坚,风雨同舟这四个字,从来是重于泰山的。庆幸的是翁析匀和桐一月都做到了,这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商场里也有美食城,各种花样的美食汇聚在一起,是吃货的乐园。
桐一月对美食是没有抵抗力的,谁让她有着吃不胖的体质呢,太让人羡慕了。
两人刚才吃了一小锅的干锅辣子鸡,马上又去旁边吃炖锅猪脚汤再来一份木瓜奶昔,还有粤式茶点
一圈下来,桐一月的肚子都吃撑了,只差扶墙走出去了。
经过了阴霾痛苦的日子,桐一月现在是彻底释放出身体里的负能量,感觉人都轻松起来,胃口大开,心情也靓。
翁析匀可是难得这样清闲的,在这些人多的公共场合,感受到旺旺的人气,看着人们的忙碌和笑脸,平凡的生活,却让人充满了力量和朝气。
桐一月遇到事情的时候会很沉重,但过去了之后就恢复情绪,会流露出她青春开朗的一面。翁析匀真喜欢这样看着她明媚地开心地笑,那样的光彩能将他心底的冰冷和阴暗都赶走。
而对桐一月来说,翁析匀又何尝不是她的阳光呢。只有他在身边,她才是踏实的,才感觉生活是美好的,世界是有颜色的。
从美食城出来,在外边坐着休息,桐一月亲昵地挽着翁析匀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含着笑:“老公啊,你都是在给我买东西,可是你也该买点自己的。一会儿去给你选男装,好不好”
翁析匀浓眉一挑,凑上去贴着她的耳朵:“买什么男士底裤吗”
“可以啊,我都不知道你穿多少码的,平时洗的时候没留意。”
“不容易啊,你还想到这个。”
“哈哈,我很贴心吧走,现在就去,给你买一打回去穿。”
某男幸福得点头:“多谢老婆大人体恤”
夫妻俩这么欢乐,男神也早就从高冷蜕变成暖男了,只是,他的暖,只为这一个女人。
在一间内衣店里,男女款都有,桐一月在给翁析匀挑选,除了他喜欢的颜色,她还发现有些花纹很特别的款。
“老公,你看这个你穿上会是什么样子啊”桐一月手里拿着一条薄薄的,网状轻纱的底裤。
翁析匀抬头一看,差点被口水噎到了
“不是吧,这种老婆,我可是直男啊”翁析匀俊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桐一月觉得跟他逗趣很好玩,将那薄薄的一点抓在手里,俏皮的眼神透着迷人的光韵盯着他:“我知道你是直男,不过我只是想看看你穿起来是什么样子买一条吧,穿着玩。”
“”某男的眼皮跳了跳,最后还是敌不过她这灼灼的目光,无奈地说:“好,满足你的愿望,不过这条买回去可要收好,别被佣人或是薛龙他们看见,否则笑掉大牙,我这脸还往哪儿搁。”
“哈哈,好,我一定给你收好”桐一月忍不住笑了,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出翁析匀穿上这种性感裤子会是什么样画面太美,想想就要流鼻血。
夫妻俩都沉浸在你侬我侬的境界,不知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已经跟随他们好一会儿了。
那双充满嫉恨的眼睛,恨不得能把桐一月身上都戳几个洞才好。
翁析匀和桐一月选好了要买的东西,准备去结账,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夏绮云
桐一月下意识地蹙起眉头,对于夏绮云,她是毫不掩饰的反感。
翁析匀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夏绮云,她看起来更妖艳性感了,只是早没有了原来身上那种纯美的气息。
夏绮云面色不好,冷冷打量着翁析匀,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恭喜你回来了,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还有闲心出来逛,你就不怕在这外边一下子昏睡过去了变异嗜睡症还敢这么玩儿,你是真不当回事啊。”
这话,别人也许听不懂,但翁析匀和桐一月却瞬间脸色一变夏绮云这是什么意思,居然知道翁析匀的“嗜睡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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